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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刘春华
5月14日，宜宾市宣布用社会保障卡发放农民工工资，分行业分阶段全域推进。这在全省尚属首次。
通过社保卡为农民工发放工资，从源头上根治欠薪，有关部门可以动态监管，对欠薪行为及时预警果断处置，也解决了农民工“重复开卡”“一人多卡”的问题。
今年，是国务院要求“实现农民工工资基本无拖欠”目标任务的完成之年。我省治理欠薪效果如何？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还面临哪些困难？通过社保卡发放农民工工资，解决的是欠薪顽疾中的哪些具体问题，如何使其真正成为治理欠薪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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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卡方便了
以前一个项目一张工资卡，现在不用重复开卡，发钱的、用钱的都方便
“4月份发工资，就是打到社保卡上的，非常方便。”5月14日上午，记者来到宜宾市叙州区采访时，遇到正在叙州区城中央南城工地做小工的杨绍琼。
“我在这家公司干了好几年了，公司在哪里有项目，就跟到哪里做活路。”杨绍琼是宜宾市叙州区本地人，她告诉记者，前两年她的工资是通过工资卡在发放，4月份起就通过社保卡发放了。
“用社保卡发放工资，可以避免给工人重复开卡，企业轻松，工人也轻松。”项目负责人朱敏告诉记者，工程开工，按规定都要设立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但因为工程项目不同，开设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的银行也不同，这就导致农民工在一个项目干活就需要开一张工资卡。
“重复开卡十分不方便。”朱敏说，需要农民工本人去银行开卡并激活才能使用，如果项目施工地在郊野就更加不方便。而社保卡每个人只对应唯一一卡，不必办多张银行卡，还适应了农民工流动性强的特点。他举例，以现在这个项目为例，施工高峰期，工地上有300多人同时在场施工，平时也有几十上百人。“有些工种干的时间可能长，有些工种可能就只干几天或十几天。干几天活要求农民工去办张工资卡，他们也不会愿意。”
“通过社保卡发钱给农民工兄弟，我们发得放心。”成中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朱大军表示，作为项目总包单位，以前总是担心由于人为因素导致农民工工资发放不及时，既让农民工闹心，也给总包单位形象带来负面影响。用社保卡发放农民工工资，管理方便，减少发放流程。
宜宾市人社局副局长刘凯介绍，叙州区城中央南城一期、高县血浆站整体搬迁项目、筠连县时代誉府三个项目已试行社保卡发放农民工工资，共涉及200余人次96万余元，收到了良好效果。
用社保卡发放农民工工资，也存在跨行转账手续费等问题。“我们这个项目，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开户行和社保卡开户行是同一家银行，所以推行起来很顺利。但如果开户不是同一家银行，就会有跨行转账手续费，这会影响到推行社保卡直发农民工工资。”朱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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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拿走工资卡难了
以前农民工工资卡往往控制在包工头手里，现在社保卡含金量高，农民工不会轻易交出去
“包工头或班组长再想收走农民工工资卡，将变得不容易。”省人社厅相关人士告诉记者，以往查处的一些拖欠农民工工资案件显示，农民工办了工资卡，但是卡并不一定在农民工手上。
今年1月，50多名农民工到攀枝花仁和区劳动保障监察大队投诉，称从2019年1月到12月，他们在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承包的项目工地务工时，每个月领了部分生活费，没有领到工资。该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267万元，涉及农民工90多人。仁和区劳动保障监察大队在处理此案时发现，该项目劳务分包给成都某劳务公司，这家公司又分包给陈某某。陈某某手上有大量农民工工资卡，每月统一把卡里的钱领取后，再二次分配给农民工。
去年12月，媒体曝光高县某楼盘拖欠农民工工资。当地部门在调查处理时发现，有57名农民工工资被项目负责人陈某套取，农民工工资卡有21张是陈某用自己亲戚朋友和项目部管理人员的身份证办理；36张用农民工身份证办理的，也被陈某要求统一设置密码，激活后统一上交。
上述案例中，拿走农民工工资卡的包工头均表示，大多数钱被用作了材料款。
天府新区成都直管区某楼盘一名项目经理告诉记者，建设工程层层分包、转包现象普遍存在。一般来讲，包工头都是垫资进场施工，材料款和工人生活费要自己先出；另一方面，业主的工程款都是按工程项目进度给付，并不能及时到账，但农民工工资又要求按月发放，包工头、班组长资金周转的压力就非常大。
省劳动保障监察总队相关人士告诉记者，分析一些被查处的案例发现，看起来建设单位、总承包商、劳务公司确实落实了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总包直发、实名制管理、工资保证金等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的核心制度，农民工也办理了工资卡，每个月的工资也确实打入了农民工工资卡账户，但是实际上由于农民工工资卡不在农民工手上，欠薪现象仍然存在。
农民工为什么愿意把工资卡交给别人？刘凯分析，一是现在绝大多数农民工和包工头都是熟人关系，彼此有较强的信任度。二是新办的工资卡，卡里本来就没有钱，交给包工头也没啥。但如果是社保卡发放工资，社保卡里有各种惠农补贴，年纪大的还有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个人账户的钱，再想拿走就不容易了。
“以前我也遇到过工资卡被包工头拿走的事情，但是社保卡我肯定不得给别人。”宜宾市叙州区城中央南城一期泥工邓立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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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措施更强了
相关法规开始实施，各项制度逐步落实，还将通过科技手段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
保障农民工工资卡在手，被写进了法规。今年5月1日起实施的《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规定：“农民工有按时足额获得工资的权利。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拖欠农民工工资。农民工工资应当经货币形式，通过银行转账或者现金支付给农民工本人”。还特别强调，“用于支付农民工工资的银行账户所绑定的农民工本人社会保障卡或者银行卡，用人单位或者其他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扣押或变相扣押”。
2020年，是国务院要求的“实现农民工工资基本无拖欠”完成之年。记者从省人社厅了解到，近年来，特别是国务院和省政府进行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考核以来，地方政府、有关部门单位和企业责任进一步压实，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总包直发、实名制管理、工资保证金等核心制度逐步落地，全省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总体稳定、持续向好，欠薪案件数量、金额、人数实现了大幅下降。2019年，全省共查办欠薪案件1085件，为1.7万农民工追付工资1.5亿元，欠薪案件、拖欠金额、涉及人数分别同比下降42%、84%、83%。
个别地方也还存在在建工程项目未落实工程款支付担保、未使用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未按月足额发放、实名制管理落实不到位、实名制平台建设推进缓慢等问题。省根治拖欠农民工工资工作领导小组要求，加强对在建工程项目劳动用工和工资支付管理，落实实名制管理制度，建立使用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督促施工总承包单位通过专户代发工资，确保农民工工资按时足额发放到位。在建工程项目农民工工资分账建账、总包直发、按月实名发放、政府项目零欠薪等源头治理核心指标，被纳入了2020年省政府对市（州）政府和省领导小组成员单位目标绩效管理。
“在落实各项制度的同时，我省还将通过科技手段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省人社厅劳动监察处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四川省农民工工资支付监管平台正在试运行中，这个平台可以及时共享项目审批、资金落实、施工许可、劳动用工、工资支付等多种信息，实现对农民工工资支付的信息化监管和欠薪预警监控，力争从源头上防止欠薪。
（责任编辑：张宇婷）
